被搁置的生活——送你一颗子弹
成人感,总是必须的。我老了,不能再穿着蕾丝花边裙子,在公园里蹦蹦跳跳,把一个又一个下午,象难吃的水果一样,咬一口就吐掉。
虚假忙碌的直接后果,就是我开始为了“事业”,而搁置生活。我给自己列了一个清单,上面列举着我“写完论文以后”要做的事情。在过去三年里,这个清单不断变长,其中包括:尽情地看恐怖推理小说;把我CD中所有好听的歌整理出来,自制 CD;打最新版的游戏;一周去看两个话剧;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去旅行,住上两个月;好好读一遍世界史;研究拉美的政治经济;学跳探戈;写惊世骇俗的小说……总而言之,我把自己全部的“兴趣”、“爱好”、“愿望”、“梦想”,或者说,“生活”本身,都给推迟到了“论文完成之后”。我的论文简直就是一个一病不起的亲人,把我牢牢地栓在一个小黑屋子里,哪儿也去不了。
可是有一天,我突然想到:万一我这三年里不小心出车祸死了呢?万一我今天,心脏病突发了呢?难道,这就是说,我其实有可能,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
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真叫我害怕。
那天和一个朋友聊天,他说:我这些年要拼命干活,拼命挣钱,争取40岁退休,然后周游世界。
我看着他,没作声,心里偷偷想:万一,你40岁之间不小心出车祸死了呢?万一你今天,心脏病突发呢?
还有报纸上的那些父母,非常感人、并且非常自我感动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等他们长大了,有出息了……
我又偷偷想,万一,你在孩子长大之前不小心出车祸死了呢?万一你今天,心脏病突发呢?
我默默焦虑着,自作多情地为每个人伤感。每个人的心里,有多么长的一个清单,这些清单里写着多少美好的事,可是,它们总是被推迟,被搁置,在时间的阁楼上腐烂。为什么勇气的问题总是被误以为是时间的问题,而那些沉重、抑郁的、不得已的,总是被叫做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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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站在极高极远的位置,才会看清,人和人的界限是很渺小的,也许根本就没有界限。当我们远离了言语与是非,我们的一切存在也就真实地显露了本来的价值。上一刻,我们可能幸福地流泪,下一刻,我们可能悲哀的哭泣,但,路,总是不断地,河,总是不停地,向前穿行。
曾经觉得世界很大,因为地球绕太阳一圈要走一天,然后就是你无论走到哪都要遇见各式各样的人,渐渐大了,你会学着走的更远,让各式各样的人来认识你,知道的不知道,不是这个世界在变小,而是我们在不停地旅行。
不相信世界就是这样,在明知道有的时候必须低头,有的人必将失去,有的东西命中注定不能长久的时候,依然要说,在第一千个选择之外,还有第一千零一个可能,有一扇窗等着我打开,然后有光透进来。
偶尔会想起。想起某些曾经遇见,未必能再遇见,甚至永不可见的人。像季风过境。午夜梦醒,记忆芳菲。你,曾经遇见谁?带着思念,穿越漫长的冬季,拥抱春花烂漫。如果声音不记得,那是不是青春和我们捕影捉风。那些生命中温暖而美好的事情。我们,一起怀恋。
做一个优秀的人、女人,工作,生活,尽力做到更好,学会爱自己,照顾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做该做的事,处该处的人,珍惜该珍惜的生活,能应对突如其来的嬗变,可安于平淡无奇的安闲,大风大浪自有惊涛拍岸的雄壮,柴米油盐也有细水长流的温情。
日子像旋转木马在脑海里转不停,就像来不及许愿的流星,再怎么美丽也只能是曾经。太美的承诺因为太年轻,就像是精灵住错了森林,那爱情错的很透明。记忆是跟长长的线,在我走过的路上缠绕。我沿着它的痕迹,一路往回,看见琐碎的自己,安静的走在岁月的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