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苗的小事儿之一

我家有很多猫,最得宠的是一只小太监名叫苗苗,他曾经是一只不到一岁就会跳起来开门闪烁着大眼睛的中华田园白手套猫,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没有讨喜的花纹或彩色的眼睛,2003年出生没多久就被我捡回家,到今年已经相当于人类的52岁了。也是从那时开始,我的床是他冬天的寝宫,我的枕头是他晒太阳的宝座,我装小资的大窗台上放的书、茶、烟灰缸成了他的娱乐场所。

  猫都有猫性,养过猫的人都知道。他高兴了就来找你往死了卖萌让你给他做马杀鸡,他不高兴了动辄在我身体的各种地方留下一道道血痕。夏天让他上床陪我那是不可能,整个人拉成一线长长的面条正面朝上躺在地板上乘凉;冬天我的被窝会被他睡成年轮形状,晚上我想把脚伸直了睡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最惨的一次夜里因为我伸了个懒腰把他踢醒,他一怒之下怒吼一声窜了起来照着我右脚小拇指就是一口,鲜血淋漓之后的代价是让我的屁股挨了三针疫苗。

  他也有他的可爱之处,比如在我郁闷的时候他能看出来,在我爸妈偶尔闹别扭吵架的时候他跑到两人身边分别卖萌博取同情让人心情好转。其实今儿要说起他的只是一件小事,和人性很类似。

  他的猫砂盆都是我爸负责,而猫饼干则是我妈定时定量给他补充营养,这两位伺候他吃喝拉撒的老人经常在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说起他的各种可爱之处并到处炫耀(我总觉得这是因为我木有结婚生孩子的缘故,否则他们估计就该换话题了)。但比起这两位他的衣食父母来说,我的责任就是在我下班回家时心情好的状态下,拿出在淘宝六七块钱一包团购的妙鲜包赏他一袋,在给他吃之前还要他表演举手装死五体投地等各种动作肆意蹂躏一番。按说他应该跟我爸妈比较亲,但经过这多年的测试,只有在我从电梯出来往家走的路上,他才会无论当时在做什么都蹦起来去门口迎接我。

  为了测试他的忠诚度,我和爸妈做过很多试验。比如三个人站在三个方向一起喊他的名字,比如三个人假装自己都有特别好吃的东西举起摇晃来吸引他,比如三个人都不理他看他先来找谁等等,这些实验的结果多年来非常统一,他都会义无反顾的过来找我,而绝不去理会我爹一把年纪把嗓子捏尖儿了“咪咪”、“苗苗”的呼喊声。

  这事儿本是小事儿,后来我爹说,猫和人在这一点上是共通的。平日里对你好的让你习惯了的人,也许并不会引起自己多少的重视,那些偶尔赐予你一些小恩小惠的人,却容易在我们心中留下更深的印象。昨儿看了篇文章,讲一个做游戏的朋友测试性质给身边的一群平时吃喝玩乐的人发短信,假装找他们借钱,结果一堆以家里孩子生病上学等诅咒自己的方式找了借口,只有两个人二话不说就把钱拿来,这两个人偏偏还是平日里不怎么一起喝酒烤串儿的他心中最好的朋友。

  在抱怨世态炎凉之前,我也静下心来想想身边有哪些是这样的朋友是不是要调皮一次做做这样的测试,虽然友情爱情亲情这些东西如果一旦以钱来衡量就会被卫道士们所诟病,但如果真的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测试友情的价值的话,不仅结果也许会另自己郁闷,更会让那些被测试的人知道真相后尴尬的不太好面对。

  本来是猫的事儿而已,又多话了。昨儿早上我叼着酸奶出门上班前,他对我的酸奶产生极大的兴趣却总也不肯喝,于是我往手心里倒了一把全抹在他连上了,真对不起啊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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